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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麻风患者得洁净之后,并不能立即回到人群之中,他还必须经过四道程序,然后才可以回到人群中过正常的生活(利14章)。首先是给祭司察看;然后要为得洁净的人拿两只活鸟,一只宰杀之后为得洁净的人作洒血洁净的礼,其次,要把另外一只鸟放在田野,表示患者已经得着释放。之后,要把头上并身上所有的毛发与胡须都剃了,在自己的帐棚外居住七天。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是,得洁净的人还要献上四种祭物:赎愆祭、赎罪祭、素祭、燔祭(利14:10-20)。这四种祭物最基本的意义显然是为了赎罪,因为所有的流血祭都有赎罪的意义,如经文所说:“祭司手里所剩的油要抹在那求洁净人的头上,在耶和华面前为他赎罪。祭司要献赎罪祭,为那本不洁净、求洁净的人赎罪;然后要宰燔祭牲,把燔祭和素祭献在坛上,为他赎罪,他就洁净了。”(利14:18-20)

在祭司献完这些祭之后,这个已经痊愈的人才真正算是洁净了。由此看来,律法上所认定的洁净时间和身体的洁净,显然有一个落差。身体先洁净了,然后才能给祭司察看;至于律法所认定的洁净,则必须等到这四种祭礼都完成之后,才算是洁净了。

三、大麻风与罪的关系

从以上得洁净的人要献的四种祭来看,大麻风被定为“不洁净”的意义是很清楚的,那是被定位在“罪”这个概念上。赎罪的需要是因为人犯了罪,就是行了神所吩咐不可行的事(利4:1-3);或是说人有了罪,不论任何原因所造成的。其实,大麻风的条例不论是从哪一个部分的定规来看,都是围着“罪”的概念在打转,因为不论是从大麻风的三个特征(深于皮下、发散、红瘀肉),或是灾病所带来的结果来看,那是与罪的特质是完全一致的:

1. 深于内里

罪从来就不是人外表的问题,并不只是人外面行为的一些错失,乃是内里生命的问题。耶稣不就曾说过吗:“从外面进去的不能污秽人,惟有从里面出来的乃能污秽人。”(可7:15)太多的时候,人把自己的问题放在“我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”,而没有留意“我为什么会这样说,为什么会这样做”。所以,有一句话说得好,不是我犯了罪,所以我是罪人;乃是“我是个罪人,所以我会犯罪”。

此外,罪能够进入人生命的深处,辖制人的意志,如同麻风病的深于皮下。为什么犯罪会成为习性?为什么保罗会痛苦的呼喊:“立志为善由得我,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。”(罗7:18)?这都表示罪已经深入人的生命中,如同病入膏肓,无法医治。所以人需要神救赎的原因就在这里,因为我们根本就是罪人,且深陷罪中。

2. 病灶发散

罪会在人的生命中扩散,就如麻风病灶会在人身上发散一样。许多人的失足是轻忽了罪的扩散力,总以为我只是做这么一次,哪里知道就这么一次,就被罪给缠上了,而且是小罪变大罪,一个罪变成许多罪,至终摧毁了一生的幸福。就如大卫由犯淫乱的罪,最后演变成杀人的罪,连自己的子孙都因此遭祸。俗话说:“如果你说一个谎,就要用十个谎言来圆它”、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,都说明了这个道理。

3. 蚕食生命

麻风会蚕食人的身体形成红瘀肉;同样的,罪会破坏人的生命,形成许多的破口,造成自己和别人的痛苦。比如先是平安失去了,再来喜乐也失去了,接着爱心不见了……大卫说:“……我的力量因我的罪孽衰败;我的骨头也枯干。”(诗31:10)这真是他在犯罪之后痛彻心扉的体验。

4. 关系隔绝

麻风病带来人际关系的隔绝,因为他必须远离人群,独居营外,这就如同犯罪所带来的结果一样。先不用说触犯国法要判刑坐监与人隔绝;亚当、夏娃犯罪之后,立刻让人看见的,就是夫妻失和、兄弟阋墙。亚当把吃善恶果的责任推给夏娃(创3:12);该隐则为了神不悦纳他的供物,迁怒弟弟亚伯,趁亚伯在田间把他给杀了(创4:1-8)。因此,如果我们认为麻风病可怕,而不愿意接近,更怕染上它,那么就不当任由罪在我们身上建立营垒,至终摧毁我们的生命。

四、 四重释放

在对麻风病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,再回到耶稣行神迹的现场,观察所发生的事,必能对这神迹有更深的体认。这个长大麻风的为什么来到主面前时是那样的自卑?他对主的“能”有充分的信心,但对主的“肯”却没有一点信心?因为他是一个惯于被拒绝的人、被排斥的人,他被人拒绝是正常,被接纳反成为异常的,这种经历自然反映在他对主的呼求上。

1. 主动了慈心

感谢上帝,耶稣的回应和人完全不同,祂用无比的慈爱来爱那些不可爱的人,所以我们的主面对这个“满身”长了大麻风的人(路5:12),并不是用一种厌恶或是不屑的眼光来回应,乃是“动了慈心”(可1:41);这就是罪人来到主面前最大的把握。对于愿意求告主的人,不论那人的本相是多么的污秽或是不堪,祂永远是用慈心来回应人真心的求告。残障诗人夏洛特(Charlotte Elliot)写过一首感人至深的诗歌《像我这样》,不知感动过多少人。

像我这样,重重罪愆;谁能拯救?谁能赦免?
主爱高深,召我得生;救主耶稣!我来,我来。
像我这样,你肯收留;接纳饶恕,赦我愆尤,
主我相信,你的应许;救主耶稣!我来,我来。

我似乎又听到神在旧约的时代,对那些活在罪中的以色列人所发出的呼喊:

“以法莲哪,我怎能舍弃你?以色列啊,我怎能弃绝你?我怎能使你如押玛?怎能使你如洗扁?我回心转意,我的怜爱大大发动。”(何11:8)主耶和华说:“我断不喜悦恶人死亡,惟喜悦恶人转离所行的道而活。以色列家啊,你们转回,转回吧!离开恶道,何必死亡呢?”(结33:11)笔者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,曾当选过全班最“坏”的男生。有一天我的班导师突发奇想,要全班的女生选一个最坏的男生,男生选一个最坏的女生,我在并不十分意外的状况之下当选了。想不到这个人人讨厌的孩子,却蒙主动了慈心,被祂接纳成为神的儿女,我的一生因而全然转变。这是主何等的慈心!

2. 伸手触摸

主的心动了,祂的手也跟着动,祂用手摸了这个长大麻风的(可1:41)。如果我们在现场看到这个镜头,心中必然十分震撼。不仅我们震撼,那个长大麻风的人更是震撼,因为他绝对想不到,主会用手摸他。他所求的不过是被洁净,可是主的怜悯竟然是洁净加上触摸。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在哪里呢?麻风病专家班迪医生(Dr. Paul Brand)有一次在印度治疗一个年轻的麻风病人,在检查的过程中他很自然的将手放在这位病人的肩膀上,想不到这位病人竟然开始发抖哭泣。起先班迪医生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,经过翻译之后他才知道,原来这人哭泣是因为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去碰他,而班迪医生却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。

若今天一个长大麻风的所经历的尚且是如此,那么在犹太人中应更不会例外。因为按着律法,凡摸他的人,不但被定为不洁净的,还要冒着被传染的风险,更不要说麻风病者外表的恶形恶状本就让许多人望之怯步。倘若他还有妻子、儿女,他怎能断绝拥抱他们的渴望?我相信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,他的心中会常常发出一个呐喊──“孩子!让我抱抱!”可是,这种渴望似乎已经永远成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。然而在这一刻,却有一个人摸了他,是那位天地的主用一个温柔的、慈爱的手摸了这个长大麻风的,这是主动了慈心的回应。因为主深知他需要的不单是洁净,他更需要被爱、被接纳、被看为重要的、宝贵的。

3. 四重的释放

在爱的触摸之下,这麻风病人第一个被释放的恐怕还不是他的身体,而是他的心灵,主的触摸先医治了他心灵的创伤。他不再是一个被拒绝的人、被排斥的人、毫无尊严的人,因为万有的主已经用祂的手抚平了他人格的创伤。

当主的话说“我肯,你洁净了吧!”这能力的话语也同时医治了他的身体,经文说:“大麻风即时离开他”,这一刻他的身体已经从大麻风的拘禁中被释放出来了。我虽然没有在现场看见那溃烂不堪的皮肤和肉──刹那之间被转变的神奇现象──但是圣经另一处记载到亚兰国大元帅乃缦的大麻风得医治的时候,他的肉复原得好像小孩子的肉(王下5:14),两者之间的情形应该是差不多的。从今以后,他不会再看见自己满身的白疖或是红瘀肉,而是健康红润的肌肤。因此他不需要再厌恶自己的身体了。

当他回到祭司那里,请祭司察看判定为洁净并完成献礼之后,他也从律法之下被释放出来,他不再是律法判定为不洁的人,他不再需要被律法中关于麻风病的重重条规所限制,没有人可以再用律法的眼光去歧视他。这是何等的释放!即便律法对麻风病的条例还在那里、没有改变,但他已经是自由的人了。最重要的,还是这个麻风病人不久之后可以回到人群中间,他已经从人际关系的拘禁中被释放出来。他可以拥抱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,他可以到自己想再去的地方随意逛逛,他可以……、他可以……。这时他的心中恐怕已经在高声重复的呼喊“我自由了!我自由了!……”如果同样的经历发生在我的身上,大概喊它个十遍、百遍也不嫌多。

此时,这个被释放的麻风病人是一个彻底的新人,他的毛发、胡须也都全部剃干净了(利14:8-9),他如同得着一个新的身体,恢复了一个新的次序。对他来说,过去的种种已如昨日死,现在的他是一个完全的新人。